时间过得真快,李志强同志离开我们已经一年了,又到了清明节,我想写几句话纪念他。
我认识志强应该超过十七年了,其中还有两段时间我们是在一个单位中并肩合作的同事。
1996 年我在校团委工作时,他是即将毕业的历史系高年级的本科生,已经准备留校到中文系去做专职辅导员了。他表态时喜欢说一句很有意思的话,“我代表历史系(很快就改口为中文系)和我自己,一定……”。到中文系后,他作为辅导员很快兼任分团委书记,工作中有一些接触,觉得人很实在。
我后来才慢慢知道,他是云南大山里走出来的彝族少年,学业优秀而家境贫寒,很不容易。现在回想起来,他身上有山里孩子的朴实与憨厚,却没有那种到了上海后巨大环境变化所引发的急迫与功利,也没有那种自尊与自卑纠结在一起的复杂情结,总是本分、踏实地埋头工作。虽然现代都市的环境和高校工作的挑战在持续冲击着他,但看得出,他是那种既在适应、也有坚守的人。
和志强的第一次深度合作是从2004 年8月开始的。那时学校了成立闵行校区管委会办公室,把他从团委平调过来,成为闵管办里资历最浅的一般工作人员。在闵管办的时间里,志强参与了所有工作,组织了全部各次大规模的搬迁、各次开学迎新,也应对了很多突发事件和特殊事件,比如台风、高温、交通事故、治安事件等,工作非常投入,一直处在最一线。很多细节现在想来都历历在目。我们一起度过了繁忙而充实的两年多时间。承蒙他看得起,我还在他的婚礼上代表男方单位讲了几句祝福的话。
2006 年学校主体搬迁后,闵管办解散,我们又回到各自岗位继续工作。三年后的2009 年7 月,我开始分管后勤,与志强有了第二次深度合作,一直到他调任为止。在后勤管理处,志强先后担任分管宿舍物业和分管修缮的副处长,承担的都是量大面广、繁琐具体的工作。志强总是尽力周旋,为师生做了许多实事。
志强的离去实在太突然,几乎没人一下子能接受。告别仪式上去了数百位他的同事、老师、学生。大家都很悲伤,因为他是个乐于奉献、与人为善的好人,又那么年轻。历史上和现实中,不管是宏观到某个朝代还是具体到某个组织、某个家庭,为之做出比较大贡献的那部分人,从来就未必是从中获取比较多利益的那部分人。志强毫无疑问是前者,我们任何一个人,如果愿意活得更有意义,也应该努力去做这样的人。工作本身给予我们的乐趣会远远超出物化的利益,志强是体会到这种乐趣的人。
我好多次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志强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伟业。如果志强还在,他后面的人生会是怎样的,是荣华富贵还是飞黄腾达?恐怕可能性都不大。最有可能的是,他就一直默默地在组织安排给他的平凡岗位上,认真工作直至退休,同时扮演着一个好女婿(志强父母已经离世)、好丈夫(他与他的上海夫人感情很好)、好父亲(他儿子很多时候就听他的)的角色。所有了解他的人应该都能同意我的看法。
学校在不断发展,同事们都越来越忙,我也不例外。但有时,即使只有几分钟的空隙,我也会想到志强;特别是,当我走过校园中那些他负责修缮过的建筑物、负责整治过的绿化带时,眼前就会出现他的身影。他总是习惯性地耸着肩,脸上身上带着汗水和尘土,嘴里还说着工作上的事,乐呵呵地走过来……志强是个好同志,走早了,我们会一直记着他。